仍然記得第一次看到雪是在英國的Bath,那是元旦過後。初抵英倫,開學不久,一個靜寂的深夜突然下起雪來,漫天雪花,興奮地打開窗口望著這美麗動人的異國景色,驚訝地只能讚嘆。雪來得太夜了吧,就沒有下來出去屋外探個究竟,只把手伸出窗口,試把雪花抓着看個清楚。那晚是否睡得甜不甜也給忘啦,只記得寫了封家書喜報初見下雪才能入眠。
第二天清晨醒來,馬上下樓打開大門玩雪去了,白茫茫的一片,美麗極了,柔柔綿棉的,把自己整個人扔在雪地上,倘佯在綿冰冰的雪床,翻了幾翻,滾個痛快后才心甘情願的上課去。一路上都踏在新雪上,還打出了我的鞋印,蠻自在的以爲是永久的記載,走得也顯得更整齊伐一,不時回轉過頭看看我走過的雪跡,感覺更堅定的步伐可讓我走出一條光明的路。
路過公園,倒是很驚訝,園中的綠草地還是綠油油的,並沒全部被白毧毧的雪被覆蓋了草坪,樹梢的點點積雪也如開遍樹上的梨花,滿園冬色,真叫人陶醉在這異國風光中,原來冬天的景色,草還是那麽的綠。
下午歸途中,才發現早晨美麗的雪路,霎那閒變得一塌糊塗,還成了髒兮兮濕歷歷的,有的還給踏成了硬冰塊,滑溜溜的,於是只得慢慢小心行走。這冰地可曾讓我摔了個四腳朝天,手掌還給那硬冰片割破流血,傷口又痛又難愈合,真的怕了它。
真正玩到飄雪是後來同年的四月天的復活節,誰會估到遲春初夏也會下雪(所以竇娥冤的六月雪也不是不可能的事吧),那剛好是中午過後,和一群英國小孩們愉快地玩了一會,追逐大片小片的雪花紛紛墜落,就拿來含在嘴裏嘗嘗雪的味道,入口即化,但馬上又把它吐了出來,深怕中毒或雪中有污染放射性雜物不衛生,也忘了那是啥味道,忘不了那痛快的雪仗和可愛的雪人。
後來搬來倫敦,就再沒看到很多雪了,學完歸來南國更忘了雪的季節,那些曾經令我振奮不已的時節,雖然已經是失落在塵封的記憶裏的飄雪,卻不曾真正的在我生命中融化掉。